常年期第三十二主日 – 乙年
馬爾谷福音 12:38-44

Fernando Armellini 神父的講道詞

祝大家主日喜樂。

一會兒我們要聽到的福音經文，必須把它放在耶穌在耶路撒冷的最後一周的背景下，才能理解其意涵。

讓我們銘記於心，耶穌騎著驢駒，以一種莊嚴而神聖的姿態進入耶路撒冷。隨後，祂步入聖殿，細緻觀察著其中發生的一切；然而，祂所目睹的景象卻令祂深感痛心與厭惡。實際上，次日，耶穌再次踏入聖殿的殿堂，毅然決然地將那些買賣人驅逐了出去。

從祂的公開傳教之初，耶穌就與宗教機構的代表——經師、司祭長和法利賽人發生了衝突。他們反對祂，視其為異端，並告訴人們，“看，小心，祂被貝爾則步附身了；祂與貝爾則步是一夥的。”

耶穌稱經師和大司祭為盜賊，並說他們把聖殿變成了賊窩。這是對宗教機構及其管理者非常嚴厲的攻擊。耶穌驅逐聖殿內買賣人的行為，無疑成為了那根壓垮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事實上，福音作者馬爾谷說，司祭長和經師聚集在一起想要除掉祂。

馬爾谷描述了一系列耶穌與法利賽人、撒杜賽人和黑落德黨人之間非常激烈的爭論。這些爭論發生在聖殿裡。上個主日，我們目睹了關於誡命中哪條誡命才是最大的爭論。

今天的福音開始呈現這些爭論中的最後一次，即第七次。這一次，耶穌的攻擊針對的是經師。讓我們聽一聽：

祂在庭院裡教導人的時候，祂說：“要留意經師，他們好似身穿長袍的人，在街上受人請安，在會堂裡坐上座，在筵席上坐首席。他們吞沒了寡婦的家產，而以長久的祈禱作掩飾。這些人必要遭受更嚴重的處罰。”
“你們要謹防經師。”這裡使用的希臘語動詞是 ‘blépete’，這是一個現在時命令式，意思是：“睜大眼睛，注意，小心。”

這是一個來自耶穌的明智建議，因為祂所洞察並意圖揭露的危險，其嚴重性不容小覷。祂在經師們的身上發現了不正確且不可接受的態度，這些態度與其宣導的關於人的理念公然向悖，祂擔心這些行為以後會被祂的門徒所效仿。正如我們即將觀察到的，這些行為的危險性往往不易被即刻發現，甚至可能因它們是由那些與天主緊密相連的人所表現出來的，而表面上顯得頗為可圈可點。這正是隱藏之險惡的微妙之處所在；這也是耶穌採用不同於尋常語言的原因。祂使用諷刺與挖苦對這些行為進行了嘲諷。

經師們是誰？他們曾遍佈古代中東的每一個角落，存在於所有國家之中。他們是撰寫財務和歷史文獻的人，在以色列也有他們的身影。流徙巴比倫期間，這群人開始贏得了極高的聲望。由於當時聖殿已不復存在，司祭們的影響力也隨之大幅減弱，這為這群人提供了嶄露頭角的機會。另一方面，那些著手撰寫聖經的經師們，召集民眾聆聽聖典的誦讀。正是在巴比倫這片土地上，由經師們引領的這類集會開始有了固定的舉辦場所——會堂，這些會堂成為了人們精神交流的聖地。當他們從巴比倫返回時，經師成為了聖言的官方解釋者；他們是立法領域的權威；他們是法庭上宣判的法官；他們是所有司法案件的決策者。

在《德訓篇》這部著作的第38與第39章中，記載著一頁令人銘記的篇章，字裡行間洋溢著對經師無盡的讚美與敬仰。當然，這是由一位經師所寫，它以一種恭維的方式開始，說：“那些揮舞犁頭並誇耀自己在牛前揮鞭的人，那些忙於田間工作且只談論小牛的人，怎能變得聰明呢？這樣的人不可能變得聰明。”

但經師的情況不同，他的一生都在沉思至高者的法律，他尋求智慧；他致力於研究預言。此外，他還知曉名人名言，瞭解各種謎語；他遊歷異國他鄉以拓寬自己的知識視野。眾人都稱讚他的智慧，他明智的裁決也將被後世代代銘記。

現在，讓我們聚焦於耶穌時代的那些經師們。他們潛心研讀聖經，直至年滿45歲，隨後通過接受按手禮，獲得了與梅瑟同樣偉大的靈性啟迪。自那一刻起，他們便化身為活生生的聖言，其道德權威之崇高，甚至超越了大司祭。讓我們注意；耶穌並非要譴責經師們本人，而是譴責他們的行為，因為這些行為可能會被祂的門徒甚至是今天的基督徒所效仿。

正因如此，耶穌對那些行為進行了詳盡的譴責，祂的話語猶如一聲迫切的呼喚，提醒我們審視並警覺，以免這些不良行為在今日的教會中悄然重現。耶穌不希望在祂的門徒中看到第一種經師的行為是：“他們喜歡穿上長袍遊行。”這些是耶穌所無法容忍的服飾，是祂深惡痛絕的制服與裝扮。

歷史學家弗拉維烏斯·若瑟夫斯（Flavius Josephus），他幾乎是耶穌同時代的人，也是聖殿中的司祭，因此非常瞭解情況，他詳細描述了大司祭在莊嚴節日中穿的華麗服飾。 他說，當人們看到大司祭接近祭壇時，流下了喜悅的眼淚；人們甚至覺得，在這位天主在世上的代表身上，仿佛看到了天主的身影。這位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大司祭是如何打扮的？你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塊胸甲，其上鑲嵌著十二顆璀璨的寶石，每一顆都象徵著以色列的十二支派。當大司祭步入聖所之時，他便會將這塊胸甲呈獻給天主。隨後，映入眼簾的是厄弗大——那精美的胸甲，以及藍色的圍裙和紫色的長袍。你還可以觀察到，司祭們和那些對這些華麗服飾滿心歡喜的民眾們，紛紛投來讚賞的目光。然後，茨茨（冠冕）是一塊小的矩形純金板，上面用希伯來字母鐫刻著‘歸主為聖’（Kodesh l’Adonai，意為“神聖歸於主”）的銘文。

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請注意這位大司祭袍子邊緣的小鈴鐺。有趣的是，在排水溝中也發現了兩個這樣的鈴鐺。為什麼？據歷史學家弗拉維烏斯·若瑟夫斯（Flavius Josephus）的記載，正是這些隧道成為了眾人尋求庇護之所，即便是尊貴的大司祭也未能例外。因此，可以確信無疑的是，那兩個鈴鐺是屬於這位大司祭服飾的一部分。試想一番，當他在聖殿廣場的芸芸眾生中穿行，步履堅定地邁向聖所，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超脫世俗、心無旁騖的氣質，仿佛他的心中唯有天主。人們紛紛向他投去欽佩的目光，而他那身服飾上的小巧鈴鐺，更是清脆作響，引得眾人側目。

耶穌無法忍受這些鬧劇。除了大司祭的這些壯觀景象之外，拉比們也希望自己能與普通民眾區分開來。他們穿的並不是制服，同樣的，拉比們也想與普通民眾區分開來。他們身著的並非制服，而是一襲“塔利特”（talit），這是一種禱告時所用的披巾，時至今日，依然被所有人在祈禱時披戴。披巾的四角各垂有四條穗子（Tzitzit），它們象徵著四個基本方位。耶穌也穿“塔利特”（talit）。但是，經師們可能用特別優質華麗的布料製作它，僅僅只是為了炫耀。先知們與天主情感相通、思想共鳴，他們從不身著統一的制服。他們從不刻意吸引眼球，以求得他人的讚賞與矚目。他們只傳達天主的話語，別無他求，因為先知所追求的，是人們的傾聽，而非讚美。這是問題所在。

為什麼這些宗教領袖要這樣穿著？為了將自己與他人區別開來，彰顯其高於普通民眾的地位，他們刻意標新立異，即超脫於大眾之外，淩駕於眾人之上；他們的衣著正是為了向世人宣告：‘瞧，我並非與你們同類；我更為出眾。’當他們成功吸引他人的目光時，便會感到自己舉足輕重；這不過是一種可悲的求關注手段，一種對虛榮的渴望；而很多時候，這些制服不過是用來掩飾內心的空洞與個人的渺小，如同為那渺小身軀披上了一襲華美的偽裝。這些都是可憐的喜劇，是耶穌無法忍受的虛榮炫耀。

“謹防他們”，而不是“欽佩”他們。這些人渴望得到你的注視；他們想要炫耀自己，渴望成為焦點。一旦你望向他們，便已然落入了他們精心佈置的陷阱之中。如果你繼續觀看他們，他們就會繼續這場喜劇，這場宗教鬧劇；如果你不再做這些喜劇演員的觀眾，這場戲劇便會隨之落幕。“謹防”並結束這場戲。讓我們多加留意：耶穌時代的經師們已然成為過往，但倘若我們在當今的教會中察覺到類似的現象，切勿畏懼，大膽採用救主曾經用過的諷刺言辭。

第二種態度：“他們在街上受人請安。”不僅僅是他們的穿著吸引了人們的注意；榮銜也有同樣目的。耶穌曾明確告誡祂的門徒不可使用此類頭銜；然而，我們卻重拾舊習，聲稱這些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對耶穌來說，這些事情並不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隨榮銜而來的是鞠躬、行禮、親手禮。人們對經師們極盡恭敬之能事，以各式各樣的問候禮遇他們；在街道與市場中，人們主動為他們讓路，給予他們的款待遠勝於常人；對他們而言，簡單的“shalom”（意為平安）已不足以表達敬意，而需遵循一整套繁瑣的禮儀；一旦未能得到這些特殊禮遇，他們便會心生不滿，因為他們認為自己理應受到他人的敬重與屈從。這種做法既陰險又隱蔽，因為淳樸的人們可能會將某些形式的恭敬視為對天主虔誠信仰與深沉愛意的體現。

我們有時也會這樣說：“教會有權勢的人應該得到更多的尊重。”這並不正確；每個人都應得到最高的尊重。若我們試圖設立一個尊重的等級，那麼殘疾人、窮人、困頓之人與罪人無疑應當位居最應受尊重之列。這些人更需要尊重。對所有人而言，尊重必須至上。也許我們認為這是基督徒生命中的次要方面，無關緊要，無論如何（我們可能會說）：“別為這些事煩惱”，“有些人喜歡炫耀自己的衣服，以便稍微與眾不同”，“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就這樣吧”。但耶穌並不認同這種解釋。對祂來說，這些並不是無關緊要的行為。

然後，“他們在會堂裡坐上座。”安息日，當一位拉比抵達猶太會堂參與每週舉行的禮儀，會堂的管理者會將他安排在最顯眼的位置，以便眾人都能瞻仰其風采。同時，這位尊貴的訪客也有機會發表真知灼見，對聖言進行獨到的解讀與評論。當時，猶太教堂不僅用於安息日慶祝活動，還是執行正義的地方，即法庭；它是一所學校，同時也是存放分配給窮人的物資的地方。當有人在安息日做出重要奉獻時，地方教堂的管理者會在眾人面前稱讚他，然後讓他坐在教堂的最重要的位置上。耶穌曾多次親眼目睹這些滑稽可笑的場面；這正是人們追求虛榮心的體現。耶穌對此無法容忍，我們務必警惕，確保此類行為不再在祂的教會中重演。

然後：“他們在筵席上坐首席”。宴會中的首席是救主旁邊的位置，因此在那裡他會首先得到最好的服務。在這裡，耶穌的話語充滿了諷刺意味；這種現象在基督徒群體中屢見不鮮。讓我們不要害怕諷刺。耶穌對各種分裂都是排斥的。這些分離造成了階層。而耶穌挑戰了這些階層。祂說：“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彼此的僕人。”這不是一個小罪，而是對福音邏輯的正面攻擊。然後：“他們吞沒了寡婦的家產，而以長久的祈禱做掩飾。”這是最嚴重的罪行。寡婦是無助者的象徵。寡婦沒有男人來保護她們；她們需要一切。

讓我們記住聖詠68：“天主是孤兒的父親和寡婦的辯護者。”或者聖詠146篇：“上主保護寄居的外邦人。祂眷顧孤兒和寡婦，阻撓惡人的計謀。耶穌指責經師吞沒了寡婦的家產。他們或許正是利用了這些單純無助婦女的天真，從而獲取她們的施捨，或在提供法律諮詢時，索取高額費用。他們試圖為自己塑造虔誠宗教人士的形象，從而獲取寡婦的所有財產。他們長時間地祈禱，渴望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通過上演一幕幕戲劇並展現出無可挑剔的宗教儀式，極力彰顯自己的虔誠，以此說服眾人相信，天主正與他們並肩同行。因此，評判他們，譴責他們，不順從他們的意志，不給他們所要求的榮譽，就意味著與天主作對。

耶穌說這些人必將遭受更為嚴厲的譴責。這是耶穌唯一一次發表譴責言論，而他所針對的，竟是那些被眾人視為最接近天主、最為出色、最為虔誠的人們。耶穌對那些剝削貧窮無助寡婦之徒，作出了極為嚴苛的裁決。

現在講述一個具體的例子。讓我們來聆聽這段描述：

“祂坐在庫房的正對面，靜靜觀察著人群如何將錢財投入庫房之中。許多富人投入了大筆錢財。”

我們非常清楚耶路撒冷聖殿的結構，因為歷史學家弗拉維烏斯·約瑟夫斯對其進行了精確的描述。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廣場，至今仍在，所有人都可以進入，甚至外邦人也可以。在某個特定地點，設立了一道柵欄，此柵欄僅對以色列人開放通行。柵欄周圍刻有十三塊銘文，上面赫然警示著：任何膽敢跨越此柵欄的外邦人，都將面臨死亡的嚴懲。緊接著是婦女院，它擁有三個入口，分別朝向東北與南方，還有一個尤為引人注目的金門——尼迦諾門（gate of Nicanor），這是所有門中最為華美的一扇，此刻也被清晰地標示出來。

《宗徒大事錄》中也有相關記載，正是在那些臺階上，有一位癱瘓之人正在乞討施捨。伯多祿和若望正要去聖殿祈禱。他們治癒了那位癱瘓的人。肋未人帶著祂們的樂器，包括號角、笛子、豎琴、鼓和鈴鼓，來演奏音樂，向上主獻唱。

此處所指示的是以色列人的庭院，庭院內設有燔祭壇以及聖所。你還可以看到為男子入口保留的三道門。婦女院裡會慶祝大型節日，比如帳棚節。

福音經文告訴我們耶穌坐在庫房前面；祂在婦女院裡。我不能指出祂坐在哪裡，因為在聖殿中有幾個地方存放著財寶、還願物、供物，甚至著名的聖殿稅的收入，這在《出谷紀》第30章中提到，每個年滿二十歲的以色列男子必須向聖殿繳納半協刻爾銀子，甚至連耶穌也支付了。

在整個羅馬帝國有猶太會堂的地方都會徵收聖殿稅。在逾越節期間，這筆錢將被帶到聖殿庫房。在古世界，聖殿不僅執行宗教功能，還具有銀行和庫房的功能，經常成為征服者尋找金錢和貴重物品的目標。

《瑪加伯書下》第3章中提到，耶路撒冷聖殿之財庫，充盈著難以估量的巨額財富。當耶路撒冷被毀壞，羅馬士兵掠走了聖殿裡的全部財寶和黃金時，整個敘利亞地區的金價暴跌。

沿著婦女院的牆壁有13個箱子，供眾人投獻；12個箱子上皆都標識出奉獻的目的；每個人可以自行選擇箱子及其投放之處。

我們需記住，並不是直接把硬幣放進去，而是把錢交給一個肋未人，再由肋未人根據奉獻者的指示把錢放進箱子裡。可以奉獻鴿子、木材、香料、金器或贖罪祭。還有第十三個箱子，專門用於自由奉獻，這種奉獻物不交給肋未人，而是每個人自己放在那個第十三個箱子裡。

這一細節引起了我們的興趣，因為在第十三個捐款箱前，耶穌目睹了一位寡婦正在投下她僅有的錢幣。讓我們來聆聽這段描述：

“來了一個窮寡婦，投了兩個小錢，即一文銅錢的四分之一。祂把門徒呼喚到身邊，對他們說：‘我實在告訴你們：這個窮寡婦比所有向銀庫投錢的人，投得更多。因為眾人都拿他們所餘的來投，但這寡婦卻從自己的清貧中，把所有的一切，全部的生活費，都投上了’”

耶穌坐在婦女院裡，因為男人也可以進入那裡，祂看到許多富人在那十二個施捨箱裡奉獻他們的物品。《米什納》（Mishnah）這部猶太人的聖典中提到，那些捐款箱的形狀宛如喇叭，且是由青銅精心鑄造而成。因此，我們可以輕易地想像，當錢幣被投入箱中時，這些喇叭狀的箱子會根據錢幣的重量與數量，發出清脆響亮的迴響。

耶穌說：“你施捨的時候，不可在人前吹號”，也許祂暗指的是祂在那裡目睹的那些令人遺憾的場景。現在我們看到第二個進入場景的人物，他是在富人之後出現的。耶穌看到一個寡婦在奉獻。以色列的寡婦是完全依賴子女的同情和慷慨的赤貧者，因為她們沒有遺屬撫恤金，也沒有權利繼承丈夫的遺產。

《戶籍紀》第二十七章明確指出，當一個人離世後，其遺產的繼承順序如下：首先傳給兒子；若無兒子，則傳給女兒；若既無兒子也無女兒，則傳給死者的兄弟；若死者連兄弟也沒有，那麼其遺產將傳給最近的親屬，而非妻子。寡婦與孤兒是以色列最貧窮、最無助的群體。有錢有勢的人搶劫寡婦將構成非常嚴重的罪行。

在《出谷紀》第二十二章中，天主說：“不可虧負寡婦和孤兒；若是虧負他們一點，他們若哀求我，我必定應允。”

這個寡婦做了什麼？耶穌看到她投了兩個小錢，即一文銅錢的四分之一。在希伯來語中，這些就是“普魯托特”（ ‘perutot’），你可以在圖片中看到。這些被稱作“普魯托特”的小硬幣，是用於奉獻的；然而，它們無法被帶入聖殿之中，原因是這些在市場上流通的硬幣上鑄有皇帝提比略的肖像。因此，有專門的兌換銀錢的人，他們會給朝聖者提供那些沒有實際價值的“普魯托特”。想想在聖殿廣場周圍挖掘時發現的那些小硬幣。正是在通往科波尼烏斯門（麗門）（the door of Coponius）的樓梯腳下。為什麼在那裡發現了這麼多這樣的小硬幣呢？因為當它們掉下來時，人們甚至懶得撿起來，因為它們毫無價值。

馬爾谷為羅馬人著書時，提到了這兩種小錢幣的價值；他說“一個四分之一銅錢”，而這四分之一銅錢（如圖所示）是羅馬流通的銅幣中面值最低的；用它可以買到一塊麵包。事實上，在安東尼斯·皮烏斯（Antoninus Pius）時代，四分之一銅錢已經不再鑄造，因為它們毫無價值。

寡婦這個舉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有被人注意到。如何解讀這一事件？當我們希望勸勉人們慷慨捐贈，以支持教會、堂區社群、慈善機構或傳教事業時，經常會引用這一段話。祂說：“讓我們效法這個貧窮的寡婦，儘管她很窮，但也作出了她的貢獻。”

在這種情境下，耶穌本可以像講述撒瑪黎雅人的比喻那樣，為這段故事畫上句號，即‘你們也要如此行；效仿這位寡婦的慷慨之舉。’”

我想說，這通常是所有人都會給出的解釋。有許多聖經經文鼓勵人們慷慨地説明窮人、服務教會的人、以及那些致力於傳揚福音的人。保祿在致格林多人書和致羅馬人書中均有提及此事，然而，我們的這段經文並不適用於這一解讀。這種解讀是基於一種誤解，不能在這種意義上使用。這種解釋是基於一種誤解，即把教會與其慈善機構或宗教機構等同起來，將教會與其慈善機構，或將教會與耶路撒冷的聖殿宗教機構等同起來，這種認同是不正確的。上下文為我們提供了線索；緊接著我們這段經文的結尾部分，提到門徒們走近耶穌，對祂說：“看哪，這座聖殿真是宏偉壯麗！”耶穌則回答道：“這裡將沒有一塊石頭留在另一塊石頭上。”所以，我們不能將耶穌的意圖理解為讚揚這位貧窮寡婦的舉動，並鼓勵人們效仿她；

耶穌不可能宣導人們通過奉獻來支持一個祂多次譴責的腐敗宗教體系，這個體系是由祂口中的“盜賊和強盜”所操控的，這些人榨取了像這位貧窮寡婦這樣淳樸之人的樸素信仰。

上下文提示我們應該以不同的方式來解讀耶穌的話。祂並不是把寡婦呈現給門徒作為模仿的榜樣，而是作為一個例子，來揭示經師和聖殿司祭長階層的不公正和虛偽；
這些人正是利用了這些弱勢群體的天真信仰，奪走了他們的財產，甚至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

原希臘文說，那寡婦用那兩個小錢，獻上了她所有的生活積蓄。那就是為什麼耶穌警告他們要提防那些吞沒寡婦家產的經師。耶穌所做的並不是讚美那個寡婦，而是譴責一種虛偽的宗教和腐敗行為，這種行為甚至剝奪了一個貧窮寡婦的生活必需品。

我們在耶穌的口中再次聽到了與先知亞毛斯、依撒意亞、耶肋米亞、米該亞相同的譴責之聲。那麼這段經文的資訊是什麼呢？我認為這與我們在《教導》（Didache）開篇所讀的內容相呼應，這是敘利亞安提約基（Antioch in Syria）教會編纂的第一部教理問答。它甚至成書于瑪竇福音之前，且同樣出自這個基督徒團體。我們正處於第一個世紀的下半葉；這本書首先鼓勵我們要施捨給有需要的人，不要期望得到回報，因為天主希望祂所有的兒女都能分享祂的恩賜。

然後，緊接著，祂警告那些接受者，如果他們並非真正需要這些財物，那麼他們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接著是結論，這是我們感興趣的部分；祂說：“在你手中的施捨，要慎重考慮，直到你確定誰是最需要的人；務必小心，不要急於給予；你必須先仔細核查，並確保你的説明給予到真正需要的人。”而寡婦把她施捨給了錯誤的宗教機構。這是一份誠摯之邀，願我們慷慨地奉獻，然需確保所獻之資，惠及貧弱，助力於真正致力於新世界建設、天國構築及福音傳播之士。

祝大家主日喜樂，星期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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