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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在我力气衰弱时，不要远离我。」（咏七一9）

（周三，2022.06.01)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 早安！

我们刚刚听了圣咏七一篇，老年人的祈祷，是很美的祈祷，它要我们默想  老年时的强烈张力，那时对过去辛劳工作的记忆已经不再，而已领受的福 气仍要受到信仰和希望的考验。

随着走向年老时而出现的身体衰弱，考验于焉开始。年迈的圣咏作者哀诉，  这个过程成为被遗弃、欺骗、渎职和蛮横的机会，而老年人常是受害者。这是真的！在这个丢弃的社会、丢弃的文化中，老年人会被丢弃一旁，身受其苦。这个专门欺负老人的社会，其实是一种怯懦的表现。的确，占老年人便宜的事太多了，以数不清的方式欺骗、恐吓他们。我们常读到或听到新闻报导，说老年人被人不择手段地骗走存款，或是遭到遗弃，无人照顾；或受到鄙视或恐吓，要他们放弃自己的权利。这种残酷的事也发生在家庭中，这是很严重的事。老年人被遗弃在老人院里，没有子女去探望， 或一年只去很少的几次。老年人被丢在角落。这种事仍发生在今天，发生在家庭里，一直都在发生。对此我们必须反省。

整个社会必须赶紧来照顾老年人──他们是社会的宝藏！老年人的数目越  来越多，也是最会遭到遗弃的一群。当我们听说年长者被剥夺了自主权、  他们的安全，甚至自己的住家，我们就明白，今天社会对老年人的矛盾心 理，并非是偶发的紧急事件，而是丢弃文化的特色，这深深毒害了我们所  居住的世界。圣咏里的老人向天主吐露心中的沮丧：「我的仇敌必要对我  说，窥伺我命的人互相私议说，天主已经舍弃了他，你们追击他，捕捉他！  因为无人再来救他」（咏七一10~11）。这样的后果足以造成大灾难。老年  人不但失去尊严，甚至怀疑是否值得活下去。这样一来，我们都想隐藏我们的脆弱，隐藏我们的疾病、我们的年龄和辈分，因为我们害怕那是失去  尊严的前奏。让我们自问：使人有这种感觉的，符合人性吗？现代文明如  此进步如此有效率，为何对于疾病和年老，如此不自在呢？为什么要隐瞒  疾病，隐藏老年呢？我们的政治，如此努力于达到合乎尊严的生存，何以 对「与老年和疾病在爱中共存」又如此无感呢？

圣咏作者把自己的老年视为挫败，但他能重新找到对天主的信赖。他感到自己需要帮助。于是他转向天主，圣奥思定评论这首圣咏， 劝勉这位年长者：「不要害怕，不要怕自己在老年时被抛弃……，你为什么害怕？是怕祂背叛你吗？怕祂在你年老已无力气时，抛弃你吗？然而当你已失去力量时，却有上主的力量来到你身上」（ PL 36，881~882）。这是圣奥思定说的。而年老的圣咏作者呼求说：「求祢照祢的正义解救我，求祢侧耳听我， 并拯救我。求祢作我避难的石壁，获救的堡垒；因为祢是我的盘石，我的堡垒」（咏七一2~3）。生命是必须被完整保护的，圣咏作者的呼求一方面见证天主的信实，另一方面也质问天主的能力，祂是否真能唤起人们生命中已经麻木的良知。他再次祈祷：「天主，求祢不要远离我，我的天主， 请快来救我。愿那些谋杀我命的人，走投无路，愿那些设法害我的人，蒙受耻辱！」（咏七一12~13）

确实，那些欺负年老体弱多病的，是可耻的。祈祷能在老年人心中更新天  主信实的承诺和祂的祝福。年长者重新发现并见证了祈祷的力量。在福音 中我们看到，耶稣从不拒绝那些需要帮助者的祈祷。年长者由于他们的衰  弱，能教导其他年纪的人，我们都要把自己交给天主，恳求祂的帮助。在 这方面，我们都必须向老年人学习：是的，这是年长者的恩典，了解年纪  大了就要让自己交给他人照顾，且从依恃天主开始。

我们因此有一个有关「脆弱的训导」，叫人不要隐瞒自己的脆弱，不要。  脆弱是现实，这是真的，但我们也有有关脆弱的训导，即年老对整个人生的记忆方式是可令人信赖的。我们不要隐藏老年，不要隐藏老年的脆弱。这是给我们大家的教导。这个教导为我们自身文明的革新开辟了决定性的视野。这是惠及众人共存的不可或缺的革新。在观念和实际作为上将老年边缘化，是侵害了人生的每个时节，而不仅是老年阶段。今天我们每个人都要想想家里的老人：我与他们的关系如何？我记得他们吗？我是否去探望他们？ 我是否确实让他们无所匮乏？ 我尊重他们吗？ 至于家里的老年人：想想你的父母、祖父母、姑姑、叔叔、朋友……，我是否把他们从我的生命中删除了？或是我是否去向他们学习智慧，生命的智慧？要记住你也会变老。每个人都有老的一天。你年老时希望人家怎样对待你，你现在就要怎样对待老人家。他们是家庭的记忆，是人类的记忆，是国家的记忆。  请保护老年人，他们是智者。愿上主施恩给老年人，因他们也是教会的一部分。愿对天主的信赖能扩散到我们身上。这是为我们大家，也是为他们的好处。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训道篇：生命意义茫然的黑夜与人生中的事物
（周三，2022年5月25日）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

我们继续反省「老年」。我们今天要看圣经的〈训道篇〉，这是圣经的另一珍宝。这部小书一开始就反复出现那句著名的「万事皆虚」，这句话一 再出现，万事皆虚、万事如雾、万事如烟；万事皆空。我们很惊讶，圣经 里会出现这类质疑存在意义的句子。实际上， 智者科厄肋特（ Qoheleth） 在有意义和无意义间来回摆荡，是讽刺性地表现出，他觉察到生命脱离了正义的热情，而天主的审判是正义的保障。〈训道篇〉的最后，指出走出这考验的方法：「你应敬畏天主，遵守祂的诫命，因为这是众人的 义务」（十二13）。这是解决此一问题的劝勉。

我们面对的现实是， 有时我们似乎得适应包容所有反对我们的人， 让所有人都有同一命运──到最后一切化为乌有， 至于令人痛苦的幻灭， 唯一的解方似乎就是冷漠。我们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我们的努力改变了世界吗？ 有人能够确认正义与不义之间的区别吗？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没有用：为什 么还要那么努力呢？

一种负面的直觉，会席卷各个年龄层的人，但毫无疑问的，年长者几乎免不了地会遇到这种「如梦初醒」。如梦初醒会在老年时来到。因此老年人一定会抗拒这种如梦初醒所引起的士气低落感。如果见多识广的老年人，依然保持着对正义的热情，那么爱与信仰就有了希望。对于现代世界，度过危机──健康的危机──的通道就变得非常重要。为什么呢？ 因为一个假设能衡量一切、操纵一切的文化，到最后也会产生对生命意义、 对爱及善良都不再有热情，全都有一种集体的士气低落感。

这样的士气低落让我们不再有行动的意愿。一个假设的「真理」，仅仅局 限在记录这世界发生的事件，以及这世界对反对者的冷漠态度，并将他们 交付给流失的岁月和任何虚无的命运摆布，毫不使人们获得救赎。在这种 追求真理的形式中──假借科学的名义，又十分冷漠，完全不谈道德── 现代人已陷入这诱惑，失去了对正义的热情。这种追求真理的形式不再相 信其终向、承诺和救赎的需要。

现代文化把一切交付给各种事物的精确知识，这种新的自暴自弃理由的外 表──结合了知识和不负责任，是一个严厉的反击。确实，这个消除我们 道德价值的知识，初看之下似乎是自由、活力的来源，但很快就让我们的 灵魂麻痹。

智者科厄肋特就用讽刺的手法揭露了以为知识全能的致命诱惑── 追求全知的谵妄（ delirium of omniscience） ──会产生意志的无能。最古老的基督徒传统中的修道人士，就很精确地指明了灵魂的这种毛病，它突然发现 没有信仰、没有道德的知识是何等虚无，没有正义的真理是虚幻的。他们 称之为精神的怠惰（ acedia）。这对每个人都是一种诱惑，甚至是对老年人……。那不仅仅是懒惰，不，不仅是这样而已。它也不单单是消沈。精 神的怠惰是对世上那些对正义缺少任何热情，也没有后续行动的知识的投 降。

这种知识所开启的是意义的空洞和力量的缺乏，它排斥任何伦理责任以及对真实的善的感情，这并非没有害处。它不但取走了渴望求善的力量：由于反作用力，它向邪恶力量的攻击性打开了门。这些是失去理性的力量， 由于过度的意识型态而造成愤世嫉俗。事实上，我们的这些进步，这些昌盛，已经真正让我们成为一个「疲劳的社会」。想想看：我们是个疲劳的社会。照理，我们应该出产遍布各地的福祉，然而我们却容忍一个只与健康有关的科学产品的市场。照理，我们应该为和平安置一个不可逾越的门坎，但我们看到越来越多对手无寸铁的人民无情地对待。当然，科学进步是好事。但生活的智慧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而那似乎一直停滞不前。

最后要说的是，这种诉诸感情却不负责任的理由，也带走了真理知识的意义和活力。我们的年代是假新闻、集体迷信和假科学真理的年代，这并非巧合。有趣的是，在这个知识文化里，大家知道一切，甚至知道得很精确的时代，却到处有巫术流行，而且是有修养的巫术。它是与某种文化有关的巫术，但会把你带入迷信的生活：一方面由于聪明智慧而深入了解事情； 另一方面，心灵的需要尚未满足，于是走上迷信的路途，最后走到了巫术上。从科厄肋特的智慧，老年人可学到把隐藏在心中、对正义没有感情的真理谵妄症揭露出来的艺术。充满智慧和幽默感的老年人，能让年轻人获益良多！老年人让年轻人不受世上知识的诱惑──那些枯燥又缺乏生活的智慧。这些年长者也带领年轻人回到耶稣所许诺的：「饥渴慕义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得饱饫」（玛五6）。他们要在那些饥渴慕义的年轻人 当中撒种。我们老年人要振作起来！振作起来，勇敢向前！我们在世上负 有伟大的使命。但请不要在生活中的巫术寻求安身之处，因为那都是不具 体、不真实、无根的理想主义！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约伯，信德的试炼，等待的祝福
（周三，2022年5月18日）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
我们刚才听到的那段圣经章节，是一部文学经典〈约伯传〉的结尾。今天 我们论老年的教理讲授，见到了乔布。我们看到的乔布，是一位信仰的见 证人，但他不接受一位漫画故事的天主，他在面对邪恶时，会大声抗辩， 直到天主响应，并显示祂的面容。最后，天主跟祂一向的作风一样，以令 人讶异的方式响应：祂向乔布显示祂的光荣，但没有毁灭他，更好的是， 祂的响应是温和的，就像天主一向的作风。我们应仔细阅读这本书，不要 带着偏见，不要有刻板印象，要了解约伯呼喊的力量。我们应从他那儿学 习，当失去一切而痛苦万分，面对这样的恼怒和苦楚，如何克服道德说教 的诱惑。

约伯传最后这段章节──我们都记得故事内容──约伯失去了生命中的一 切，失去了财富、家庭、儿子，甚至失去了健康，这时他满身疮痍，正与 三个朋友交谈，后来又来了第四个，是来问候他的。在今天的这段章节， 也就是最后的章节，天主终于发言（约伯与他朋友的对话，像是在为天主 的发言铺路）， 天主赞扬了约伯，因为他明白天主隐藏在他静默背后的温柔奥迹。天主也斥责约伯的朋友，他们自以为知道一切，知道天主，知 道痛苦，他们来，本是为安慰约伯，最后却用先入为主的标准来判断他。

天主要我们预防这种虚伪和自负的虔诚主义。也要我们免于道德主义的虔 诚，和只守教规的虔诚，那使我们产生某种程度的自负，让我们走向法利 塞主义和伪善。

这就是上主自我表达的方式。上主说：「我要向你们发怒……，因为你们讲论我，不如我仆人约伯讲的正确。（……）」这是天主对约伯的朋友说的话。「我的朋友约伯要为你们祈祷，因为我要看他的情面，不惩罚你们的胡涂，因为你们讲论我，不如我仆人讲论的正确」（四二7~8）。天主的话出人意料，因为我们满怀热火读了约伯抗议的章节，而感到沮丧。然而天主却说约伯说得对，即使他那时很生气，而且生天主的气，但他说得对， 因为他拒绝把天主视为「迫害者」。天主不是。天主为了偿报他，在请约伯为那些不良的朋友祈祷后，把乔布的全部财产双倍还给了他。

这信德转变的关键正是在约伯倾诉的高峰，也就是他说：「我确实知道为我伸冤者还活着，我的辩护人要在地上起立。我的皮肤虽由我身上脱落， 但我仍要看见天主；要看见他站在我这一方，我亲眼要看见他，并非外人」（十九25~27）。这段章节实在很美。它让我想起韩德尔的清唱剧弥赛亚。 在欢庆的阿肋路亚之后，女高音慢慢地、平和地唱出这段：「我知道我的救主还活着。」因此，在约伯痛苦和欢乐的经验之后，天主的声音不一样。

「我知道我的救主还活着」──那真是一件很美的事。我们可以这样解释：「我的天主，我知道祢不是迫害者。我的天主会来，以正义待我。」那是 相信耶稣复活的单纯信仰，是对耶稣基督的单纯信仰，是相信天主一直在 等候我们，且会来临的单纯信仰。

乔布传中的故事， 很戏剧化地代表了真实生活中所发生的事──那就是， 发生在人、在一个家庭、在人民身上的考验往往太沉重， 与卑微软弱的人不成比例。就像有句话说的：祸不单行。有些人被太多的恶所压倒，实在 是太过分且不公平。许多人都碰到过这样的事。

我们都认识有此遭遇的人。我们被他们的哭喊所触动，但我们也常敬佩他 们在沉默中表现的坚定信仰及爱。我想到那些子女有严重障碍的父母，我 指那些有长期疾病的人，那些长期帮忙家中某一成员的人……。他们的情 况又往往由于缺乏经济支持而更是雪上加霜。在历史上有某些关口，好像 屋漏偏逢连夜雨， 让人觉得那累积的重担是相约而来的。这些年流行的新冠肺炎，以及乌克兰战争都是这样。

我们能为这些过分的打击辩解， 说那是来自大自然和历史上更高的智慧吗？我们能祝福它们，说那是对受害者的罪过的正当响应，好像那是他们活该应得的？不，我们不能这样。面对邪恶的奥秘，受害者有抗议的责任， 那是天主给予每个人的权利，甚至可说是天主本身唤起了这权利。有时我会遇到一些人对我说：「我要向天主抗议，因为我遇到这个和那个问题……，」但我的朋友，要知道，这样的抗议，也是祈祷的一种方式。当孩童、年轻人反抗他们的父母，那是想吸引父母的注意，要求他们关心照顾的方式。如果你心里受了某种伤，某些痛苦，你想要反抗，甚至向天主反抗。天主会聆听你的。天主是父亲。天主不会害怕我们抗议的祈祷，不会的！天主懂得！但你要放开自己，自在地祈祷。不要把你的祈祷禁锢在先入为主的既定公式里！祈祷应该是这样的：发自内心的，就像一个孩童恳求父亲一样，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父亲了解他。在这悲剧的第一时刻，天主的「沉默」就有这样的含义。

天主不回避这样的抗议， 但从一开始，就让约伯倾泄他的抗议，天主则是聆听。或许我们有时也需要学习天主的这种尊重和温柔。天主不喜欢约伯的朋友那种百科全书式 —— 姑且这样称呼吧──的解释和省思。他们的话只是未经大脑脱口而出，说 的话是不对的：那种虔诚能解释一切，但心却是冷的。天主不喜欢这样。 祂更喜欢乔布的抗议和沉默。

约伯的信仰宣认，即不断地呼求上主，恳求最后的公义，使他以近乎神秘 经验说出了以下的结论：「以前我只听见了有关祢的事，现今我亲眼见了 祢」（四二5）。今天有多少人在经历些许凶险、些许险暗后，能够更向前 进，并且比过去更认识天主！我们也能像约伯那样，说：「我知道祢，因 为我曾听说过祢，但我现在见到祢，因为我遇见了祢。」这样的证词若是 出自老年，在他日渐衰弱、有所失去时，则更为可信。年长者一生有那么多经历！他们也见到那么多不信守承诺的人：法律界人士、学者，甚至宗教人士，他们混淆真相，指责受害者要为自己所受的苦负全责。他们完全 错了！

年长者找到这种见证的道路，把他们因「失去」而产生的怨恨转为耐心等待天主的许诺──这是一种改变，从因「失去」而产生的怨恨，转为顺从天主许诺的耐心──在团体面对过多的罪恶时，这些长者是不可取代的 守卫。基督徒的目光在注视苦像时，学到的正是这一点。愿我们也能从许 多祖父母、从许多长者身上学习，他们就像玛利亚一样，将他们心碎的祈祷与天主圣子的祈祷结合，后者已在十字架上把自己交托给天主圣父。让 我们注视老年人，让我们注视年长者。让我们怀着爱来看待他们。让我们 看到他们个人的经历。他们一生中吃了多少苦。他们一生中学习了多少。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到最后，他们能享有这样的平安，我要说，几 乎是神秘的平安，那就是，享有与天主相遇的平安，以至于他们能说：「我 知道祢，因为我曾听闻过祢，但现在我能亲眼见到祢。」这些年长者的平 安，很相似天主之子在十字架上把自己交付给天父时，所享有的平安。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友弟德，年轻时可敬，年老时慷慨
（周三，2022.05.11）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

今天我们要谈谈一位圣经里的女英雄──友弟德。我们刚刚听了圣经〈友弟德传〉的一段章节，书中最后总结了这名妇人的一生，她保卫了以色列， 使不受敌人侵略。友弟德是一名年轻且贞洁的以色列孀妇，因为她的信仰、 美貌与机智，她救了拜突里雅城市和犹大人民，不被亚述王拿步高的统帅敖罗斐乃所包围，敖罗斐乃是一个霸道又傲慢的天主的敌人。因此，精明的她杀了这个入侵的独裁者。这个女人很勇敢、有信仰。

在这个以友弟德为主角的惊险事迹过后，她回到自己的家乡拜突里雅，在那里过了美好的晚年，直到105岁。她的老年，就像许多人的老年一样：有时是在一生辛苦工作之后，有时是历经艰险之后，或是在伟大的奉献之后。 圣德芳表不仅存在于聚光灯下的伟大事件，例如友弟德杀死独裁者。它往往是在倾注在艰困家庭中强韧的爱，以及支持有危机的团体中找到。

友弟德活了一百多岁，这是个特别的福气。但现在退休后仍活了许多年的 人比比皆是。我们要怎么解释呢？我们应如何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呢？如果 我今天退休，还会有好多年的时间可活，那么在这些年里，我能做什么呢？ 我的年岁会增长，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要如何在权柄、圣德、智慧上成 长呢？

对许多人来说，退休的展望，就是不再辛苦工作，不再参加各种令人疲累 的活动，可以心安理得地得到盼望已久的休息。但没有了工作之后，也会 是忧虑的原因，同时会带来不安。「我该做些什么呢？长久以来我都十分 忙碌，现在我的生活会变得空虚了。」问题就在这里。每天工作代表着人 际关系、赚取生活所需得到的满足感、在社会上有一个角色、获得大家的 认可，一段充实的时间──不止是工作时间而已。

当然，照顾儿孙是快乐却又疲累的工作，今天的祖父母在家中的角色很重 要，因为要帮忙照顾孙儿女；但我们也知道现在孩子生得越来越少，而且 父母往往住得很远，不方便往来，工作及住家条件也不理想。有时他们也 不愿把教育儿女的责任托付给祖父母，只把最需要帮忙的事托给他们。但 有人苦笑着对我说：「在现今的社会经济情况下，祖父母地位更重要，因为他们有养老金。」在教育及家庭关系上，也有新的需求，要我们重新改 变世代之间的传统关系。

但是，让我们自问：我们是否努力「重新塑造」这些关系？还是我们受到物质和经济条件的影响而懒得改变？不同世代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是否一起努力使现代社会这些新的状况更人性化、更有爱、更公正？对祖父母来说，他们的重要责任是帮助儿女养育他们的子女。小孩子可学到温柔及尊重弱小者的力量：这些无可取代的课题很容易通过祖父母来传递和领受。祖父母则学习到，温和与脆弱不光是衰弱的征兆，对年轻人来说， 这些更是使未来更人性化的过程。

友弟德年纪轻轻就守寡，没有儿女，但她在晚年却能活出充实而平静的日 子，她知道要善尽上主托付给她的使命。这位妇人为家庭和团体留下了智 慧、温柔和奉献的美好遗产： 美好的遗产，但并不只是物质上的。我们一想到遗产， 常会想到物质财富（ goods ） ， 很少想到老年人的善（ goodness），或是播下的善的种子。「善」是我们所能留下的最好的遗产。

友弟德正是在晚年「解放了她的奴婢」（参阅： 友十六23）。这是对那些曾与她亲近的人表示关心且具人性化的记号。在她冒险时，这位婢女陪伴着她战胜独裁者，并将他的喉割下。我们年老时，视力会减退，但我们内在的眼光却更能看穿一切──我们用心灵的眼睛来看。我们能看到过去没注意到的东西。年长者懂得洞悉，善于观察……。真的，上主不是只把祂的才华传给年轻力壮的人。祂会按照每个人的状况，给每一个人才华，老年人也不例外。我们的团体，必须知道如何从如此多的退休老年人身上， 因他们的才华和神恩而得益，他们虽然退休，仍然蕴含着有待发掘的珍宝。 在老人这方面，必须有创意，能关怀他人，慷慨付出。在老人活跃时期所具有的才能，已不再受到拘束，而成为可以给予的资源：替人解惑、指点迷津、建设团体、照料万物、侧耳倾听……。更要关怀那些无力学习的弱势者，或是遭人遗弃的孤独者。

友弟德解放了奴婢，并关心每一个人。年轻时，她因满怀勇气而赢得大家 的敬重。到了年老，她给人自由及感情，也获得敬重。友弟德并不是领取 养老金，在忧郁中空虚度日的人。她是一位热情的老妇人，以奉献来填满 天主给她的时间。请记住，要找个时间拿起圣经，读一读〈友弟德传〉： 这部书篇幅不长，只有短短数页，容易阅读。请阅读这位勇敢的妇女的故事，她温柔、慷慨， 值得尊敬。这也是我对所有为人祖母者的期望。都像她一样：勇敢、睿智，留给我们的不是金钱，而是撒播在儿孙身上的智慧 的遗产。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持守信仰的厄肋阿匝尔
（周三，2022.05.04）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并欢迎！

在这一系列谈老年的要理讲授中，今天我们要见见一位圣经人物──一位 老人，名叫厄肋阿匝尔，他生活的时代，正是受到安提约古厄丕法乃
（ Antiochus Epiphanes）迫害的时候。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为我们做了很好的见证， 见证了年长者的忠信及荣耀信仰间的特殊关系。他是一位令我们骄傲的人物。我愿谈谈荣耀信仰这件事，而不只是谈持守信仰、 宣告和反抗。信仰的尊荣不时会碰到来自统治者文化的压力，甚至是强烈 粗暴的压力，他们把信仰视做考古上的发现，或是古老的迷信、不合时宜 的恋物癖等等。

这个圣经故事讲的是犹太人被一位国王下令强迫吃祭过偶像的肉，我们听了一小段章节，但最好是能读完全部。轮到厄肋阿匝尔时──他是一位九十多岁很受人尊敬的老人，是个有权柄的人，一位国王的官员劝他假装吃下，但并不真的吃。这是宗教上的伪善者。教会中有太多伪善者。这些人告诉他，「假装吃下去，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他们说，这样厄肋阿匝尔可免一死，而且因为他们之间多年的交情，他还可获得同情及他们的感情。 他们认为，这毕竟只是件小事，假装吃，并不真的吃，没什么大不了。

这虽是件小事，但厄肋阿匝尔平静而坚定的响应，所根据的理由令我们大为惊讶。他的重点是：在老年时为了贪恋多活些日子，而羞辱自己的信仰， 这与我们应该留给年轻世代的信仰遗产是不能相比的。厄肋阿匝尔留下了好榜样！一位终生持守信仰的老人，现在却假装否定信仰，必会让新的世代认为整个信仰是一场羞耻，是一个可以丢弃的外壳，认为保存在内心即可。厄肋阿匝尔说，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行为不会荣耀信仰，在天主前也不行。这个外在的小事造成的影响，会破坏年轻人的内在生命。这位表里一致的人，的确在为年轻人、他给后代的遗产、为他的人民考虑。

老年人正是为这见证而处在决定性的位置、不可取代的位置──这对于老 年人是很美的事。老年人由于他的软弱易受伤害，而认为实践信仰是无关 紧要的事，那样就会让年轻人相信，信仰与生命没有真正的关系。从一开 始，他们就会认为这些行为在必要时可以作假或隐藏，因为它们在生命中并不特别重要。

古时的异端诺斯底主义（ gnosis），对早期基督徒来说，是十分强烈和诱人的陷阱。他们的理论是，信仰只是灵修，而非实践；是思想的力量，而不是一种生活方式。按照这个异端的说法，信仰以及信仰的荣耀，都与生活中的行为、团体的制度以及身体的象征无关。这个观点的诱惑力极强，因为它用自己的方式解释了一个无可争辩的真理：信仰永远不能被贬为一套饮食规则或社会习俗。信仰不是这回事。但问题是把此一真理激进化的诺斯底主义者，废弃了基督信仰的实在主义，因为基督徒的信仰是实事求是的。基督徒信仰不只是诵念信经，更要以信经来思考，了解信经、活出信经。用双手来实践。而诺斯底主义却提议弄虚作假。认为重要的是有灵修， 其他的都可以为所欲为。但这不叫基督徒。那是诺斯底主义的第一个异端， 在当时的许多灵修中心等地方都很流行。有一种见证，不但能让具体的天主标记在团体生活中展现出来，更能以身体的行动来对抗思想的败坏，诺斯底异端却使这种见证失去了果效。

诺斯底主义的诱惑，是一种异端，是当时的一种宗教偏差；此诱惑至今一直存在。在我们社会和文化中的许多趋势里，信仰的实践都受到负面的描绘，有时是以讽刺文化的方式，有时是被不着痕迹地边缘化。这些诺斯底主义者，在耶稣时代已有不少，他们认为信仰的实践没什么用，甚至有害， 就像一个过时的残留物，一个经过掩饰的迷信。总之，那是为老年人的。这个不分皂白的批评在年轻人身上施加了很强大的压力。当然，我们知道信仰的实践可能会变成并非出自真心的外在实践——这是另一种危险 —— 但它本身完全不是这样。这个非常重要的使命或许完全靠我们，我们老人 家：把信仰应有的荣耀还给他，让他前后一致，那就是厄肋阿匝尔的见证──始终如一。信仰的实践不是我们软弱的标记，不是的，而是强壮的 信号。我们不再是年轻人，当我们走在天主的道路上时，我们不是开玩笑 的！

信仰自始至终都能受到尊重及荣耀：信仰改变了我们的生命，净化了我们 的心思，教导我们敬拜天主、爱近人。信仰是所有人的福气！但这是指整 个的信仰，不是其中一部分。我们不会用信仰来交换几天平静的日子，而 会像厄肋阿匝尔一样，至死如一，殉道而死。在我们老年时，我们会谦虚 并坚定地证明，信仰不是为老年人的，而是关乎生命之事。那是相信天主 圣神，祂使一切更新，并乐意帮助我们。

亲爱的年长弟兄姊妹们──我不说年老──我们都在同一个群体里， 请看看年轻人： 他们在观察我们。不要忘记这点。我想起一部战后电影：〈孩子们在注视着我们〉（ The Children Are Watching Us）。对于年轻人，我们也可以同样说：年轻人在注视着我们，我们的前后一致，能为他们开启 一条美丽的道路。另一方面，潜在的伪善，会造成很大的伤害。让我们为 彼此祈祷。愿天主降福所有的老年人。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纳敖米，世代间的盟约能开启未来
（周三，2022.04.27）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并欢迎！

今天我们继续反省年长者、祖父母、老年──这些字眼似乎很丑陋，其实 不然，年长者很了不起，他们很美！今天我们要从〈卢尔德传〉这部书中获 得启发，而〈卢尔德传〉堪称圣经中的宝石。卢尔德的故事让我们看到家庭亲 属关系之美：这是来自一对夫妻的关系，但又超越了这种关系。爱的连结 可以同样的强，构成家庭之爱的基本感情的多面体能发出光芒。这会给建 立团体的关系上带来重要的养分，并产生智慧。《雅歌》和《卢尔德传》就 像是一幅描绘婚姻之爱的双嵌画一样。二者同样重要，同样不可少，它确 实赞颂了那必定深植于世代间的连结、亲属关系、献身以及忠信，这都是 与整个家庭系统排列有关的。在夫妇生活的危机时刻，它甚至能带来难以 想象的爱的力量，能重新带来希望和未来。

我们都知道，姻亲间的关系，尤其是婆婆，婆媳间的关系，常不是这样的。 但正因如此，天主圣言才更显宝贵。信仰的启发能开启广大的见证，对抗最常见的偏见，这对全人类都是最宝贵的。我请各位重读〈卢尔德传〉！尤其要用来默想爱以及有关家庭的教理。

这本篇幅简短的书中也包括了世代之间盟约的重要教导。在其中，年轻人 表现出对成熟的年纪有兴趣，这是很重要的：年轻人对老年人有兴趣，而 老年人发现他们能让受过伤害的年轻人重新开启未来。起初年老的纳敖米 虽然被她两个守寡的媳妇对她的爱而感动，但她们得住在不是自己的民族 当中，却让纳敖米对她们的命运不乐观，于是纳敖米鼓励两个尚年轻的儿 媳回自己的娘家，开始新生活。她说：「我已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了。」这 已经是一种爱的行动：这位年长的妇人，没有丈夫，没有儿子，却坚持要 两个儿媳离开她。其实这也是一种认命的态度：对于身为外乡人的寡妇， 失去了丈夫的保护，她们没有未来。卢尔德知道这一点，但拒绝了婆母的提 议，她不愿回娘家去。婆母与儿媳之间建立的感情联结蒙受天主的祝福： 因此纳敖米不能要求她们抛下她。纳敖米起初对卢尔德的建议，认命多于高 兴：也许她认为这个奇特的关系会让她们两人的处境更加危险。有时候， 老人家的悲观倾向需要年轻一代感情的压力来胜过它。

纳敖米真的被卢尔德的忠诚所感动，不但走出悲观，反而采取主动， 为卢尔德开启了一个新的未来。她指点并怂恿儿子的寡妇卢尔德在以色列找到新的丈 夫。她心目中的人，波阿次，有高贵的品格，他保护了卢尔德，不让其他人 为难她。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危险至今仍然存在。

卢尔德再婚后，生活再度平静下来。以色列的妇女们对纳敖米说，这位外乡 人卢尔德，「胜过七个儿子」，这婚姻蒙受上主的祝福。纳敖米一直觉得自 己命苦， 连她的名字都不是好名字，但到了晚年，她会看到自己有份于新一代诞生的喜悦。看看有多少奇迹伴随着这名老妇人的转变！她怀着爱， 愿意改变自己，为了让下一代不再遭受被遗弃的危险而奉献自己。原本是 由于偏见而可能造成的伤害，却因为信仰与爱而克服了：婆母克服了她为 自己儿子产生的嫉妒心，而爱了卢尔德的新的关系；以色列妇女克服她们对 异乡人的不信任（不只妇女，任何人都会这样）；这个孤单女子的脆弱， 面对着男性的权力，也在充满爱与尊重的关系中和好。

这一切全因为年轻的卢尔德即使面对着种族与宗教上的偏见，仍坚持要忠于 一份感情关系。现在我要回到开始时所说的，今天，这婆婆是一名神话人 物，我不愿说我们认为婆婆是坏人，但大家总把她想成是一个令人不快的 人。但婆婆是你丈夫的母亲，丈母娘是你妻子的母亲。今天我们不要再像 一般人的感觉那样，认为与婆婆（或岳母）离得越远越好。不是的，她是 一位母亲，她是长者。做祖母的最美好的事就是能看见孙儿女──当她的 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时，她们又有了活力。仔细看看你与你婆婆或岳母的 关系：有时她们有些特别，但她们是你配偶的母亲，她们给了你一切。至 少我们该让她们开心，这样她们能喜悦地进入老年。如果她们有些过错， 我们应帮助她们改正。至于你，做为婆婆或岳母的人，我要说，请小心口 舌，因为滥用口舌是为人婆婆或岳母者最糟糕的过犯。请务必小心。

在卢尔德传中，卢尔德接纳她的婆婆，使她再度有了生气，年老的纳敖米则主 动为卢尔德开启未来，而不是把她拉在身边，陪伴自己。如果年轻人能开放 自己，感谢他们所领受的，年老者能主动重启他们的未来，那么，什么也 阻止不了天主给人们充沛的祝福。不要忘了，愿年轻人与祖父母交谈，愿 年轻人与老人谈话，愿老年人与年轻人说话。这个桥梁应重新建造，且要 十分坚固──那时就会有救恩与幸福流动。愿上主帮助我们，让我们这样 做，家庭日益和睦，有建设性的和谐能从最老的人流到最年轻的人身上， 我们必须保护和守护这美丽的桥梁。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孝敬父母──热爱生命
（周三，2022.04.20）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

今天，借着刚听到的圣言的帮助，我们打开了一条走过脆弱老年的通道。 脆弱的老年人，其特征是混乱与沮丧、失落与放弃、灰心与怀疑。当然， 面对生命中剧烈且有时是悲剧性的情况，让我们经验到自己的软弱，这种 经验会在生命任何一个阶段发生。然而，老年人会让他人产生一种习惯化 的感觉，甚至惹人讨厌。我们常听到或想到：「老人真讨厌」；我们会这 么说、也这么想……。孩童时和年轻时受的严重伤害，正会产生一种不正 义和反抗的感觉，一种反击的力量。另一方面，老年人受的伤害，即使严 重，也会伴随着一种感觉，那就是，不论如何，生命并不自我矛盾，因为 我们已活过这人生了。因此，老年人多少会被我们从自己的经验中除去： 我们要与他们保持距离。

按大家的共同经验， 爱是会减少的， 它不会以同样的力道回到生命中。无偿的爱也是这样：做父母的一直都明白这点，老年人也很快就会知道。天 主的启示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开启了回报爱的方式：孝敬那些走在我们前 面的人，而且要从这里开始：孝敬长者。

为孝敬铺路的爱就是： 温和及尊重并存──照顾老人是天主的诫命。「孝敬父母」是一个神圣的承诺， 是十诫第二块石版中的第一条。它不只是有关自己的父母亲。也是他们那个世代以及之前的世代，他们的离去也是缓 慢而漫长的，会产生一个与生命中其他年纪的人长期共存的时间及空间。 换句话说，它是关乎老年的生命。

孝敬是一个很好的字眼，用来界定回报老年人的爱。也就是说，我们接受 了父母、祖父母的爱，现在我们要以爱还爱，回报老年人，回报祖父母。 今天，我们重新发现「尊严」这个名字，来指明尊重并关怀每一个人的生 命的价值。在这里，尊严与孝敬是同等的：孝敬父母、孝敬长者，就是承 认他们拥有的尊严。

我们可以仔细想想「爱」的美好表达，即「孝敬」。就算是照顾病人、帮 助那些无法自足的人、给他们足够的食物，也可能缺乏尊重或孝敬。当人 过度自信，而不是细腻关爱、温柔尊重，这自信就会转为粗暴和凌虐，那时就是缺乏孝爱尊敬。当一个人的软弱受到责备甚至处罚，好像那软弱是犯了错一样，或是因迷惑胡涂而招致嘲笑和攻击。这情形甚至发生在家中、养老院以及办公室或都市的开放空间。鼓励年轻人──即使是间接地鼓励── 养成对老年人屈尊俯就，甚至轻视的态度，瞧不起他们的衰弱、摇摇幌幌， 都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它会让人做出过份激烈的行为。我们曾看过年轻人对流浪汉放火，因为他们觉得他是人渣，而这只是冰山的一角，他们轻视那些没有吸引力、没有年轻人那股生命的冲劲，那似乎是该抛弃的生命。我们往往认为老人是废物，或把他们扔到垃圾桶；轻视年长者，把他们扔在一边。

这样的轻视，羞辱了年长者，实际上也是羞辱了我们大家。假如我羞辱长 者，就是羞辱自己。在开始时我们念的《德训篇》，正讉责这样的羞辱， 并要求在天主面前主持公道。圣经里还有一段讲诺厄醉酒的故事，在这方 面描述得很生动。诺厄是大洪水中的英雄，也是辛勤的劳动者，有一次喝 醉了，不省人事。他已经很老了，喝多了酒。他的儿子们不愿吵醒他让他 尴尬，就拿了外衣，轻轻地帮父亲盖上，并出于尊敬，没有直视父亲。这 段文字很美，也完全说出了对一位老者的尊敬。遮掩长者的弱点，使他不 致感到羞愧。这段文字对我们很有帮助。

尽管现在的社会更有组织，给老年人的物质供应也越来越充分，这让我们 引以为傲，但是要恢复对老人的孝爱，似乎仍然很脆弱且不成熟。我们必 须尽力去支持并鼓励大家，提供更好的社会和文化支持，给那些渴望建立「爱的文明」的人。说到这里，让我给为人父母者一些忠告：请让你的孩 子、年轻孩子，更接近长者，要常常让他们更亲近。当年长者生病了，脑 筋有些不清不楚，要让他们更亲近。让他们知道这是我们的血肉至亲，因 为有他们，才有现在的我们。请不要把年长者推开。如果逼不得已，必须 把他们送到养老院，请常去探望，带孩子们去探望他们。他们是我们文明 的荣耀，是老年人开启了文明的大门。许多时候，孩子们忘了这一点。我 想跟你们说些体己话：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时，很喜欢去老人院，我常常 去，去看望每一位……。记得我曾问一位女士有几个孩子，「我有四个孩 子，都结婚了，我还有孙子孙女……。」然后她谈起她的家人。「他们会 来探望你吗？」「会啊。他们常来。」我离开房间时，一位听到我们谈话 的护士对我说：「神父，她没有说实话。她在替她的孩子掩饰。已经一连 六个月没有人来探望她了！」这就是抛弃老年人，认为他们是废物。请听 我说：那是重罪。这是第一条诫命，也只有这条诫命还附有回报：「孝敬 父母亲的，必享长寿。」这个要人孝敬父母的命令，给了我们祝福，它是 这样说的：「你必享长寿。」请珍爱长者。即使他们的脑子坏了，也请珍惜他们。因为他们就是历史，是我家庭存在的原因，多亏有他们，才有现在的我，我们可以说：爷爷奶奶，谢谢你，有你才有我。不要让他们孤孤单单的。照顾老年人，不是美容或拉皮什么的：不是。那反而是一种尊荣， 那必须转化为我们教育年轻人有关生命及生命各阶段的事。我们爱人类， 包括孝敬一个生活过的生命，不是只为了孝敬老人。要让年轻人发光，因为他们继承了最好的特质，那反而是一种雄心。愿天主圣神赐我们智慧， 以我们的能力开启真正文化革新的天地。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为了下一代向上主的眷顾保持忠信
（周三，2022.03.30）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

我们一系列以老年为主题的要理讲授，今天要看看圣史路加以温柔的笔触所描绘的两位长者：西默盎和亚纳。他们在离开人世以前，之所以活着的理由，就是等候天主的来临。他们在等待天主──也就是耶稣──的来到。 西默盎曾得到圣神的预示，知道他未看见默西亚之前，决不会死亡。亚纳则是每天都来圣殿事奉天主。他们两人都在小耶稣身上认出了天主，天主则安慰了他们长时间的等待，并要他们放心地离世。这是与耶稣相遇并道别的场景。

从这两位充满圣神的长者身上，我们能学习到什么呢？

我们首先学到的是，忠信地等待能使我们的感觉敏锐。此外我们都知道， 圣神能启发我们的感觉。有一首我们至今仍在颂唱的古老圣歌〈恳求造物圣神降临〉（ Veni Creator Spiritus），我们唱着：「Accende lumen sensibus」
（ 光照我们的理智）。圣神能做的是：使我们心灵的感觉敏锐，尽管我们身体的感觉有限度，甚至受过伤。老年人感觉的敏锐性多少都会减弱：有 些人视觉退化，有些人则听觉不灵。然而，等待天主来访的老年人，是不 会错过天主的。当天主经过时，他们反而更容易看到天主，会有更大的敏 锐性来迎接天主。要记住，典型的基督徒就是会留意天主的眷顾，因为天 主走过我们的生命，带来灵感，并邀请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圣奥思定曾 说：「天主经过时，令我害怕。」──「但你为什么害怕呢？」「我怕祂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走过去了。」是天主圣神给我们预备了感觉， 让我们注意到天主的到来，就像祂对西默盎和亚纳所做的那样。

今天我们比过去更需要这个： 我们需要具有活泼灵性感官的老年，能认出天主临在的记号，或可说是天主的记号，也就是指耶稣。这记号时常向我们提出挑战，耶稣向我们挑战，因为祂「是一个反对的记号」（路二34）──但那会让我们充满喜乐。因为危机未必会带来悲伤，不会的：在危机 中事奉天主，往往会带给你平安与喜乐。在身体感官的迷醉和刺激中， 灵性感官的麻木，是当今社会普遍的症状，因为当今社会让人有青春永驻的错误观念，最危险的特色就是它多半是不自觉的。一个人不会注意到自己被麻醉了。但这种情形是会发生的。它一直在发生，也发生在我们的时代。麻木的感觉，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当人们麻木时，内在的、灵性的感觉， 已经分不清是天主的临在或是邪恶的临在了。

你若失去了敏锐的触觉或味觉， 你会立刻发现。但是灵魂的敏感性，你会有长时间都注意不到，你不会发现在生活中你已失去这样的敏感度。那不仅关乎天主或宗教的问题。心灵的麻木也与同情和怜悯、羞耻和悔恨、信实和献身、温柔和荣誉、对自己和对他人的责任感有关。奇怪的是，麻木会让你不了解怜悯，使你不懂虔敬，也使你在做了坏事时，不知道羞愧或悔恨。事实如此。灵性感觉麻木会令人混淆，在灵性上不再能感觉到这些。 可以说，老年是失去感觉的第一个受害者。在这个主要是把感觉用在享乐的社会上，难怪会对弱者缺乏注意，更会竞相争胜。敏感性就这样失去了。

当然，在每一个政治正确的演说中，「包容」是标准的公式用辞，但尚未 对共存的方式实现真正的导正： 温柔的文化在社会难以开展。人类兄弟情谊的精神是我感到必须努力推动的， 但它好似一件遭丢弃的大衣， 很值得欣赏没错，但……只能放在博物馆里。失去了人类的敏感性，就失去使 我们变得有人性的这般精神动力。

的确， 在真实生活中， 我们看到许多年轻人能完全发挥这样的兄弟情谊， 而深受感动，心存感谢。但问题就在这里：温馨社会的见证及随波逐流的 风气，迫使年轻人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表现自己，二者之间的落差令人 感觉羞愧。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填平这落差呢？

从西默盎和亚纳的故事， 也从其他圣经故事中叙述老年人对灵性的敏感度，看到一个隐藏其中的迹象， 可以提出来。实际上，是什么样的启示燃起了西默盎和亚纳的敏锐感觉？包括在一个孩童身上认出天主来到的确实 记号，这孩子并非他们所生，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他们接受 不当主角，只作见证人。一个人如果接受不当主角，只以证人的身分参与 其中，事情就顺利了：这个男人或女人正日臻成熟。但如果一个人总是想 当主角，那么，在这趟走向圆满老年之旅，他永远不会成熟。天主的眷顾 并未体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也就是并未体现在那些只想当主角而不愿只作 见证人的生活中。天主的眷顾并不会使他们像救星一样地进入生命场景： 天主没有在他们的那一世代取得肉躯，而是在后来的世代中取得肉躯。他们失去了灵性，他们失去了成熟的渴望，就像有人常说的，他们的生活很 肤浅。这是肤浅者众多的一代，他们不允许自己以心神的敏感性来感受事 物。但他们为什么不允许呢？懒惰是其中的原因，还有就是因为他们无能 为力：他们已失去了敏感性。一个文明失去了心神的敏感性，那是糟糕的事情。反之，当我们发现像西默盎和亚纳这样的长者，他们守护着心神的 敏感性，又了解不同的情况，正如这两位了解摆在他们面前的情况，知道 那是默西亚的出现，多么美好。他们虽滞留在人生的这种状态时，但没有 怨恨，也不互相指责。反而当他们灵性的感受仍然强烈时，他们觉得感动 及安慰。正是因为默西亚降生成人，所以，能目睹这事迹，并将之告诉下 一代，他们两位那一代的历史没有失去或白费，这种感动与安慰，也会在 下一代继续展现出来。这就是当孙儿女对老年人说话时，老年人会感到精 神一振的原因。「啊，我的生命还在！」去探望长者，去聆听他们，是非 常重要的。与长者谈话非常重要，因为这样的话，在长者和年轻人之间有 文化的交流、能帮助对方成熟，这样，我们的文明会进步，日臻成熟。

唯有属灵的年长者能有这样谦虚又耀眼的见证， 既有权威又能作为榜样。已经养成这灵性敏锐感的老年人， 消除世代间所有嫉妒与所有怨恨及指责，藉此替下一代为天主的来临，以及在自己离世的时作准备。一个老年人，当他对坦诚的年轻人是坦诚开放的，正是发生这样的事：他向生命道别，把生命交给新的一代。这就是西默盎和亚纳的辞别：「现在我可以平安地去了。」老年的灵性敏锐感，能确实打破不同世代间的竞争和冲突。这个敏锐感还不止此：年长者还能超越冲突，他们走向合一和谐，而不是冲突。这在人是不可能，但在天主是可能的。现在我们亟需灵性的敏锐度， 灵性的成熟；我们需要有智慧的长者，在灵性上成熟，能赋予我们对于生命的希望！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道别与遗产：回忆与见证
（周三，2022.03.23）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

在圣经里，记载梅瑟去世之前，先有一段他的信仰宣认，称之为梅瑟歌。 这首颂歌是最早的也是最美的一首信仰宣认，内容是这样的：「我要宣扬 上主的名，请赞颂我们的天主！祂是盘石，祂的作为完美无比；祂的行径 公平正直，祂是忠实无妄的天主，公义而又正直」（申卅二3~4）。这也是 与天主共同生活的历史记忆，是人们对亚巴郎、依撒格和雅各布伯的天主的 信仰的经历。同时，梅瑟也记得天主自己的难过和失望：祂的忠信仍然受 到祂子民的不忠信的试探。信实的天主，不忠信的子民的回应：彷佛人们 要试探天主的信实。但祂一直对人民忠信，亲近他们。这正是梅瑟歌的核 心：天主的信实，伴随着我们的一生。

当梅瑟宣认这信仰时，他正在预许之地的起点，也是他要离世之际。经上记载着，他那时已一百廿岁，「但他的眼睛未花」（申卅四7）。这个能力， 能看，能真正看到，也能象征性地看，像这长者一样，能看见事情最重要的意义。他炯炯有神的凝视是一项可贵的恩赐：可以让他把长寿的人生及信仰经验的遗产传递下去，而且要清楚地传递。梅瑟见证了历史，也传递了历史；长者能见证历史、传递历史。

在老年时有这样清澈的眼光， 对于后来的世代是珍贵的恩赐。亲耳听见有高峰、有低谷的活生生的信仰经历，这是无可取代的。在书本中读到、在 电影里看到、在因特网上查到，固然很有用，但绝对不是同一回事。这 传递──是真实且适当的传统，是长者具体传递给年轻人的！如今新的世 代已十分欠缺这样的传承，而且越来越欠缺。为什么呢？因为新的文化认 为老人是废物，该被丢弃！这太残酷无情了！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应该 有一种人对人直接讲述的沟通方式，且是其他方式都不能取代的。一位年 长者，已经活了很长的时间，能清澈而热情地陈述过往，这是无法取代的 福气。我们能够认出并尊重年长者的此一恩赐吗？今天，信仰的传递以及 生命的意义，是否遵循着「聆听年长者」的途径呢？我个人有一个见证。 我祖父曾于1914年在皮亚韦（ Piave）参战，他告诉了我他对战争的痛恨， 于是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对战争的痛恨与愤怒。因为他告诉了我战争的苦 难。这是书本或其他地方都学不到的……，只有从祖父母传递给孙儿女。 且是无可取代的。这是祖父母传给孙儿女的生命经验。可惜今天的情形已不一样，我们认为祖父母是该丢弃的。不！不是这样！他们是一个民族鲜 活的记忆，年轻人和孩童应该聆听他们的祖父母。

在我们重视「政治正确」的文化中， 不论在家庭、社会、在教会团体中， 这条路似乎受到多方的阻碍。有些人甚至提议废除历史教学，认为那是多 余的信息，因为过去的历史已不重要了，而妨碍认识当下。这是把我们当 成幼小孩子来看！

至于信仰的传递，则往往缺乏「亲身经历」的热忱。传递信仰不是顺口开 河，随便讲讲就可以的。不是！而是谈说有关信仰的经验。因此，如何能 吸引人选择永远爱下去，忠于听到的道，坚持不懈地奉献，对受伤者及心 灰意冷的人表达同情？当然，生命的故事必须转换为见证，而见证必须信 实。配合自己的想法扭曲历史，这样的意识型态当然不忠实； 硬把历史套用在自己的组织来做宣传也不忠实；把历史当成法庭，谴责过往，并对未 来完全不抱希望，那也是不忠实。所谓忠实，是照实诉说历史；这唯有曾 生活过的人才能恰如其分地诉说。所以聆听年长者、聆听祖父母才会这么 重要。孩子们与他们交谈，也很重要。

四部福音也忠实地讲述耶稣的故事。对于门徒们的犯错、误解，甚至他们的背叛，全都没有隐瞒。这是历史，是真相，这是见证。这是记忆的礼物， 是教会的长者从一开始就传下来的，是传给后代的第一手资料。我们可以自问：我们究竟有多珍惜这种传递信仰的方式，把指挥棒从教会的年长者传给面对未来的年轻人？我现在想起我曾经说过多次，现在想再说一次的话：信仰是如何传承的？「这里有一本书，拿去念吧！」不是的，信仰不是这样传递的。信仰是由语言传递的，也就是祖孙之间、亲子之间熟悉的谈话中传递的。信仰常是由熟悉的语言以及多年来学到的经验传递的。所以家庭中的交谈──孩童与有信仰智慧的祖父母的交谈──才那么重要。

有时我会省思这个奇怪的现象。今天，教会的要理讲授从天主圣言中汲取 丰富的养分，也正确地教导教理、信仰伦理和圣事。然而，往往少了一份 对教会的认识。这份认识应来自聆听，以及教会团体在历史中从一开始到 今天对信仰和生命的真实见证。我们小时候在要理班学习天主圣言；但是 青年人却是从教室和全球信息媒体上了解教会。

信仰史的叙述应该像梅瑟的这首赞歌，像四部福音和宗徒大事录的见证。也就是说，诉说的故事应该能让人动容，回想起天主的祝福；以及真诚地 想起我们的缺失。如果从一开始，教理课上就能培养聆听长者亲身经验的 习惯，坦白承认从天主而来的祝福，加以珍惜守护，并聆听我们自己忠实 地见证自己的不忠──而我们必须修补改正，那该多好！当长者让年轻人 看到他们的美好见证，并用语言，用他们熟悉的语言来传递信仰的故事， 长者就进入了预许之地──那是天主渴望世世代代的人都能进入的。然后 在主耶稣的引领下，长者与年轻一代一起进入天主的生命与爱的国度。大 家一起进入。家中的每一个人，带着以言语传递的宝贵信仰进入天主的国度。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

教宗方济各

周三公开接见讲道

论老年的教理

老年：予涉世未深青年的资源
（周三，2022.03.16）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早安！

今天读的圣经──有写作当时的象征性语言──告诉了我们一些令我们震 惊的事。当时人类的邪恶处处可见，已经成为正常的生活方式，这令天主 十分苦恼，天主认为他创造人类，是犯了大错，因此决定消灭他们。这是 很极端的解决方法。甚至与他的慈悲相矛盾。以后再也没有人类、没有历史、没有审判、没有责难。因此也永远不会有人注定要成为腐败、暴力、 不义等等的受害者了。

这样的情形有时不也会在我们身上发生吗？我们感到无力对抗邪恶，或被「厄运先知」吓得一蹶不振，以致我们会认为未曾出生或许更好？我们是 否也该相信最近的某些理论，说人类是地球进化的祸害呢？一切都是负面 的？

的确，我们处在压力之下，那些反面的要求令我们困惑。一方面，我们对青春永驻保持乐观，那是科技的长足进步所燃起的希望，描绘出的未来， 有各式各样的机器，这些机器比人类更有效率也更聪明，能治好我们的疾病，并找出最好的方法让我们长生不死。那是机器人的世界。但另一方面， 我们的想象力又全部放在描绘那最终会消灭我们的灾难上。那就是可能会发生的核子战争。在那浩劫后──如果还有人类、还有明天的话──我们必须完全从零开始。破坏一切，好能从头开始。当然，我并非轻视进步的想法。但似乎洪水的象征已在我们的潜意识中占得地盘。无论如何，现在疾病的流行，已在我们轻松自在的生活及命运中，投下了沉重的负担。

在圣经故事中，提到天主要拯救世人免于堕落和洪水时，把这任务托付给 最年长最忠信的义人诺厄。我怀疑：年老者真能拯救世界吗？在那种意义 上来看？老年人如何拯救世界？从那个观点来看？是来世的生命，或只是 在洪水来到前幸存？

耶稣唤起「诺厄时日」的圣言，帮助我们更深入地探讨我们听过的圣经章节的意义。提到最后的日子，耶稣说：在诺厄的日子里怎样，在人子的日子里也要怎样。那时，人们吃喝婚嫁，直到诺厄进入方舟的那天，洪水来了，消灭了所有的人」（路十七26~27）。的确，吃喝婚嫁是很平常的事，似乎不足以成为堕落的例子。这那里算是堕落呢？其实耶稣所强调的是， 如果人只知道享受生命，就会失去对堕落的感觉，那样就羞辱了人的尊严， 毒化生命的意义。当人失去对堕落的感觉，堕落就变得正常了：每样东西都有价钱，每一样！看法、公义的行为，都是可以买卖的。在商业界、在各个行业中，这种现象很平常。甚至对堕落的行为也不在意，彷佛那是人类福祉的正常部分。你做事时，如果做的过程有些慢，你会常常听到：「是啊，如果你能给我一些小费，我就能加速。」常常是这样。「给我一些什么，我就更加把劲。」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堕落的世界似乎是人类正常生活的一部分，这是坏事。今天早晨我与一位男士谈话，他告诉我他家乡也有这样的问题。他们尽管消费、享受生活中的物资，不关心生活中的精神质量，不关心共同家园的自然环境。他们剥削一切，不在乎许多人遭到羞辱和沮丧，甚至也不关心毒害小区的邪恶。只要正常生活充满安康，我们就不愿念及是什么使得社会缺少正义与爱。「我很好啊！为什么还要想到各种问题、想到战争、人类的受苦、贫穷，以及所有邪恶的事？不用， 我很好。我不关心其他的事。」就是这样的潜意识，让我们倾向在腐败的人生中过活。

我怀疑：堕落会成为正常的事吗？亲爱的弟兄姊妹们，很不幸的是，我要 说，会的。我们会呼吸堕落的空气，就像我们呼吸氧气一样。「这很正常 啊。如果你要我做得快些，那你要给我什么呢？」那很正常，很正常！但 那是坏事，是不好的事！ 会走到这田地，到底是什么造成的？ 轻松自在只会转变为只顾自己，这就是走向堕落的大门，使我们大家的生活沈沦。堕 落主要源自于这种毫无益处的轻松自在。一个人如果一直处在顺境，其他 人就不是他所在乎所关心的了：这样的粗心会减弱我们的防卫，使我们的 良心迟钝，不知不觉中成了同谋共犯。因为堕落不是单独行之的，总是会 有同谋。堕落也有感染性，会扩大。

老年人正好可以看穿这种把堕落正常化的谬论，这种痴迷于享乐而内心空 虚的生活：生活中没有思想，没有牺牲、没有美、真理、正义，没有爱： 这是完全的堕落。我们这些老年人所具有的特殊敏锐度，出自高龄的关怀、 思想和感情，都让我们更有人情味，应当再次成为许多人的召叫，并成为老年人热爱年轻世代的标记。我们要成为发出警讯，提出警告的人，「你们要当心，这是堕落，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今天，我们亟需年长者的智慧来抵抗堕落。新的世代期望长者给他们先知性的话语， 这话语能在这堕落、对堕落事物习以为常的世界外，向新的视野敞开大门。这样的神恩是如此具有人性和使人人性化，为此天主特别祝福年长者。我的老年意义何在？每一位老年人都可自问这个问题。老年的意义在于：成为抵抗堕 落的先知，并告诉大家：「停止吧！我曾走过这条路，而这条路不会把你 带到任何地方。现在我要把我的经验告诉你。」我们年长者应成为抵抗堕 落的先知，就像诺厄成为抵抗他那个时代堕落的先知，因为他是唯一得到 天主信任的人。我请问各位，我也问我自己：我的心是否开放，成为今天 抵抗堕落的先知？如果年长者不成熟，到了老年，仍像年轻时一样有堕落 的习性，那真是不好的事。我们可以想想圣经里苏撒纳和长老的故事：他 们正是堕落的老年的例子。如果我们是这样的老年人，就无法成为年轻世 代的先知。

诺厄是具有生产力的老年的好例子：他的老年不是堕落，而是有生育力的。 诺厄并不说教，他不抱怨，也不反过来指责大家，只是关心照顾着岌岌可危的年轻世代的将来。我们年长者必须关心照顾年轻人，那些身处危险中的孩子。他建造了方舟，让人和动物进入。诺厄以各种形式关怀生命，他藉此服从天主的命令，重复着对受造物的温柔慷慨，正是这样的想法，激发了天主的命令：新的祝福，新的创造（参阅：创八15~九17）。诺厄的召叫如今依旧意义非凡。圣祖必再次为我们代祷。我们这些已到了一定年龄的男女──我不说老年，免得有些人觉得不高兴──我们不要忘记，我们要有智慧，能对他人说：「看，这条堕落的路不能带我们去任何地方。」我们要像陈年好酒一样，能带给人美好的讯息，而不是不好的讯息。

今天我恳求所有已到一定年纪──我不说年老──的人。请留意：你们有 责任唾弃人类的堕落， 这种相对主义、完全是相对的生活方式正在大行其道，彷佛一切都是合法的。我们要向前迈进。这世界需要强健的年轻人， 也需要明智的老年人，一起向前走。我们要向上主祈求这智慧的恩宠。

(台湾地区主教团 恭译）